小芙說故事 之 生與死

話說我家五歲的小兒子是個容易精神緊張的小鬼，總是擔了太多心。

晚上通常是一家人用餐的時候，碟碟碗碗總少不得擺放了一桌子，各式各樣的菜餚滿足所有老小的口腹。

用罷餐食，杯盤狼藉的桌面，其他人都已經離開餐堂各往房間客廳去做自己的事情，或是看書，或是觀賞電視，只餘小兒一個仍在與他的飯碗一起努力著，我一邊收拾著一邊敦促告訴他，
「快吃喔！ㄢ大口喔，不要發呆。」

順手端起一個幾近用完的碟子，撥一撥殘賸的餘渣，準備將它們統一傾倒在碗裡，方便待會兒清理廚房碎菜屑垃圾袋時一同丟棄，這時，卻聽兒子發聲，
「ㄣˊ！ㄣˊ！不要！不要！」

「嗯？？怎麼啦？」只見他飯菜含著一嘴，卻仍是一臉擔憂的手指著我拿著的盤碟，

「菜菜？要丟掉啊，已經吃完了，沒有了喔！」
我試圖意會地想要了解他想要表達的事情，猜測性的問話與說明，

可見他仍是遙指著我手裡高舉的盤子，上下擺動著，這該我納悶是否弄錯了，少晌他終於將一口食物吞下去後說了，
「放下，放下！不要打破喔！」

喔~~ 原來他擔心的是被拿高的磁碟，怕是如果一不小心注意就會落了個粉身碎骨，我終於懂了，唉~~ 你也煩惱太多了吧！

「不會打破，不會打破，媽媽有拿好喔！」我安撫著，

「不會打破喔，媽媽有拿好喔。」他仿著說，

「是啊，盤子不可以打破喔！」我向他保證地說不會做這樣的事情，

爾後突然靈機一動，想是來個反向操作，我問他，
「昇，盤子可不可以打破？」

「不可以。」昇堅定地回答我，毫不含糊，

「為什麼？」我接著問，

「因為.............」
只見他一臉思慮認真地在小腦袋瓜子裡搜尋著該怎麼回答我的問題，心想他該是會回以「會打打」或是「該慘了」之類〝該糟糕闖禍〞的答案，

「因為盤子會死掉！」約莫他凝著我也決定給了個這樣的結果，

「呃？！盤子會死掉？？」

常常因為這樣我有了不同的錯愕，也常常因為如此我體貼了孩提時期的兒言兒語，呵呵！！是啊！沒錯呀，杯盤打破了的確就是失去了它們的生命，那不如同死了一般？看樣子我得好好端取，輕輕地存放，如同珍愛生物活著的緣分地珍惜牠們的〝生存〞，換個角度說，這亦是一種另類惜福喔！







2002/8/2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