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-12-16
2010-07-03
99-07-03 人生的關卡（一）- 懶人葉
有別於三歲娃的隨身伺候－尿布、奶瓶、副食品，我們家的娃兒也是三，只不過不是三歲，而是國三。
這年代時興叫九年級，聯考變基測，排志願填學校改成申請和登記分發，錄取分數換個名字叫做量尺換算PR，唯一相同的是焦慮的都是父母，被動鞭策永遠是孩子，賺很大的還是補習班。
從大女兒的汲汲營營、如履薄冰，我的輕聲溫柔到第二年演繹成如似夜叉的鬼叫大吼，面對的就是那個如皇帝般的大兒子。
這個在小時盡現所有的小聰明，在國中一點也派不上用場，數學段考15分這不打緊，為了這活脫相似的血緣關係－花錢似流水、虛華當大爺，體驗人生的困苦是他必要的課題，磨練承受逆境是他暑假的作業。
自去年升上國三開始，他好像還沒進入狀況，在我看到樓上的水餃媽送了女兒進二衝班給花了一萬八，便暗自下了決心－既然這錢是可能得花，無論如何就是不願給補習班賺去。
一開始可拗上了脾氣，難以跨越的溝通鴻溝導致他晚上不想回家，9點多還在學校留連，長久以來縱情遊樂之下要收心唸書談何容易？！從沒習慣剖心挖肺的深談從現在才要開始會不會太難以啟齒？！但，引導者是我，我知道，除卻與女兒的「交換日記」之外，對向來不愛寫字的他，還得調整方式。
第一封簡訊挑動纖細易碎的感情神經，那一天，他告訴我晚上害他足足哭到2點半……我知道，策略奏效！
接著，我告訴他：「你要是每次都進步到達我訂立的目標，就會有獎金」，果不其然，這招對於見錢眼開的兒子是有用！只不過，這目標得訂得技巧，才不會讓他有紅蘿蔔吊在驢子前的被騙感覺，可不輕易上當。
我拿出一疊周考排名，從他之前的五名開始分析，誰老是在他前面1-5名差距不大的同學，再與他一一研究名單上的戰鬥力，一邊瞅著他抱怨嫌著目標麻煩，一邊擬著競爭對手的前進策略，心裡是氣得想海K他一頓，隱忍地佈著我的蘿蔔階梯，下著「上勾吧！」的咒語。
這麼勾著勾著好像也引起了他的進步興趣，雖然荷包心疼，但想最初就是想用錢買成績，如果這招的播種，轉個念大可用「肥水不落外人田」來安慰自己。看著他一一擊敗以前的不可能對手而沾沾自喜，心盤算著，距離基測的收網時間總有點斬獲了！
可這種手段最大的致命傷是：錢是成績得來的「辛苦」，愛怎麼花是我的「犒賞」！換個方想可又墮入了另一層懸崖：錢不是錢、縱情online。另一個副作用是：為了錙銖計較幾分有多少獎金，不惜賭氣！這一齣「要錢沒有，海扁老娘」的社會新聞好似未來上演？！
「軟硬兼施、動之以情」之下，再度祭出我的「簡訊攻勢」，也料，他果然又再度拜倒認錯：自承最難抑制的脾氣是他難以掌控的性格，感謝我的牽引才能一路走到這裡。看到下台階的我也感受到我在他心中的份量。
時過新年結束，第五次的模考是爛得一塌糊塗，套句輔導主任說的話：「過年有多快樂，紅包就有多少；紅包有多豐富，成績就有多爛！」，這一回他頂著PR有進步的藉口回家求饒，但，事實連上公立高職都岌岌可危。
為了洗刷雪恥，發憤了國中最後一次段考，破天荒的拿到3科90以上的高分，激進了首次進校排前60強，只可惜，這張榜單沒有貼，要不也可留個最後紀念！
進入最後白熱50天，我要小弟幫他做了日曆，掛在桌頭時時警惕，對酷愛日期數字的小兒子而言，每想去撕一張就遭哥哥先白眼一頓，擋箭牌自是媽媽。我的「提醒道具」也是「收緊金箍咒」的預告！
逼到最末30天，高氣壓漸漸成型，掐在我手中醞釀以久的極度低氣壓也慢慢釋放威力，短跑衝刺就在這一段傾足全力，不能失誤、只有奮出！
倒數1周，是時候明顯地歇斯底里來自於我的態度，繃緊了弦讓他最後3天偷到了忍豆的鬆懈，隔天，爸爸雖然直勸不要嚴厲訓罵，很抱歉！我必須儘快栓緊鬆弛的彈簧以免不測！那晚，他從學校晚自習回來一進門就低頭被我痛罵了30分鐘，之後，5分鐘洗澡，繼續桌前至凌晨12點！
「結果」，當然是看倌想知道的，從第一天開始發抖做答到最末揭出成績，他以為難以達成的門檻目標僅僅多出一分！
這是令人忌妒的結果，掐指從我的開始算計到收網，時間不到半年，他的努力不到3個月！
基測啊！基測！多少學子跟父母為此前仆後繼？多少文昌帝君為此焦頭爛額？又有多少廟祝、小販、補習班因而發達……唉………
番外篇：
桂花主文昌帝君，桂花也是科舉考試成功的象徵，中山大學文學院說，桂花在古典文學中，也有學習的意義，例如主管考試的文昌帝君祠，大殿被稱為「桂香殿」，如果庭園栽種桂花，更增添一分文人氣息。也有人認為，學測當天折一枝帶葉的桂花放在口袋裡，相信孩子的成績會更好。也有另一種用法是攜帶6片桂花葉以幫助保持臨危不亂。
以上是我從網路得知的，所以去年我就以6片桂花夾層在小孩的准考證裡，隨身安定作用。那一天我去文昌帝君廟將兒子的衣服送去蓋祈福章，聽見一個媽媽問著小販。
「這是什麼葉子？要做什麼用的？」
小販：「這是桂花葉，做什麼用喔！嗯………拜拜啊！跟著這一堆一起拜！這是一套！！」手指指他前面擺著一大堆蔥、蒜、芹菜、蘿蔔、礦泉水……平實的物品，敲詐的價錢。
納悶媽媽：「那……拜完呢？這樣怎麼用啊？？」
小販：「怎麼用喔！嗯………就基測啊！不是有兩天嗎？你就買兩包，分兩天，洗澡時丟一包進去，泡一泡，用它來洗澡！」
納悶媽媽聽話乖乖買了兩包，一包要價30元，我看了看小販胡謅的嘴臉，搖搖頭。那一包裡面有十數片葉子，不過，眼尖的我知道那並不是桂花葉，而是路邊行道樹上摘下來的「欖仁葉」，姑且不論桂花葉是不是要用來洗澡還是佩戴哪個正確，光是這一包裡就讓我看到無數的欺騙不實。
事後，兒子說：「那個洗欖仁葉澡的同學，不知考上了沒？」
倒是小兒子天真的問：「懶人葉？有這種葉子嗎？」
2010-07-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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